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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记忆过年,儿时最欢乐的时光潇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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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陆续续收到亲戚们做的年茶饭,才恍然惊觉快过年了。看到视频上大姐在给年迈的父母炸丸子、酥肉,熟悉的场景让我不禁回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情景。

我在延安子长市金盆湾村生活到小学四年级时才转学到县城,过年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。陕北农村的冬季漫长而寒冷,只有过年的时光热气腾腾,温暖欢快。

陕北的过年,基本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到正月二十三结束。

腊月二十三,过年的气氛愈发浓烈,开始数着日子期盼过年了。奶奶念叨着灶王爷“上天言好事,下界保平安”,一边给我们嘴里塞糖瓜瓜,一边计划着这几天要干的活。在集市上买回微黄的麻窗纸,待做了年茶饭(需要油炸的油糕、油馍馍、八碗),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打扫窑洞里每一个角落,扯了旧窗纸,刮了残留的浆糊,开始糊窗。我兴高采烈地把姐姐剪的红绿窗花错落有致、小心翼翼地贴在亮白的窗纸上,然后就盯着有无麻雀落在窗格上啄食多余的浆糊,期待能捉住。

奶奶和母亲忙着生豆芽、磨豆腐、做稠酒,忙着煮肉、炸丸子、炸酥肉、炸油糕、炸油馍馍……

过年的早上,炸油糕,烩酸菜(洋芋条、粉条、酸菜、豆腐片、绿豆芽)。下午是期待了一年的八碗(烧肉、丸子、酥肉、鸡肉等)、调凉菜(洋芋丝、绿豆芽、粉条)、稠酒,还有其他的菜。揭开热气腾腾的大锅,端出香喷喷的肉,是味蕾最享受的时光。香气缭绕中,奶奶和母亲照顾着每个人好好吃饭。饭后,姐姐们四人成组在炕上打扑克牌。我这个小观众总是期望上场,奈何年纪太小被嫌弃慢、笨,有时候能代替人抓牌就兴奋得晕头转向,慢慢也学会了不同的玩法怎么排列十几张牌。往往是看一会没我啥事,就悄悄去二奶奶窑里玩。有时候二奶奶就笑眯眯地悄声给我喝一点点竹叶青,辣甜的味道并不好喝却总想要喝。母亲看我上不了牌场无精打采,就会哄我上炕铺了被褥两个人玩牌,捉毛驴、拉火车、掀棋什么的,直到把我哄入睡。

初一要早起包扁食(饺子),小时候吃的扁食都是黄萝卜猪肉馅的。这时候奶奶就会念叨一定要学会包扁食,说我的一个老姑就是不会包,她婆家不让她大年初一吃扁食。最先出锅的扁食要敬神的,撕成小块放在固定的几个地方。然后母亲把几个扁食放在盘子里催促我们去祭拜祖先,我和姐姐跑着去了祖坟,给每个饭床上扑散好再跑着回来吃饭。吃完扁食就按排行大小跪着给长辈磕头拜年,长辈笑眯眯地一一给压岁钱。仪式一结束,我就迫不及待地穿着新衣服和村里孩子显摆去了,比着谁的衣服好看、枣子好、谁家的年夜饭好吃、谁吃的扁食多。有好朋友互相品尝着对方的枣子,有人哄抢别人枣牌牌上的枣子,笑的哭的打架的,一会家长被叫来分辨一番是非,领不回自家孩子就叮嘱几句不许打架。

正月走亲戚是很重要的事情。亲戚来去要放几个鞭炮迎送,那时以我的年龄,最喜欢干这样的事情,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亲手点炮仗。

父亲的拜识们来了,母亲就炒盘黄灿灿的鸡蛋,把腌的黄白萝卜切成细细的丝装盘,让最小的我送到小炕桌上当下酒菜。西凤酒或汾酒的香味就飘飘忽忽,随着高一声低一声的话语四处窜游。喝到兴奋时,酒曲就随口而来,高亢悠远婉转。

家在外地的舅舅们每年全家归来看望老人,顺便来我家做客,突然多了六七个孩子,我们兴奋地各找玩伴。溜冰和捉迷藏是大家最喜欢的活动,在村里那条结冰的小河上,轮流坐或拉冰车(木板下面钉两根铁丝,人可以盘腿或跪坐其上),更多的是手拉手在冰面上滑动。滑倒是经常的事情,疼也不哭,含泪继续。大家笑着叫着闹着,脸蛋冻得青青紫紫。直到有人三番五次叫吃饭才恋恋不舍地回家扒拉几口饭,这时候天渐渐黑了,一放下碗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捉迷藏。晚上,我和姐姐们去村里相好的人家住,让客人住家里。这样的热闹持续几天后客人要走了,恋恋不舍地放挂鞭炮送行,再见往往已经是一年以后过年的时候了。一年一度的相聚,拉近了彼此的距离。亲密无间的玩闹,延续着经常见不到面的感情。

那时候玩,争抢打架是少不了的,推推搡搡是经常的,你追我赶都不叫玩,身手敏捷、对危险的感知、躲避、反击是无数次嬉闹打斗练习出来的,真真是在野蛮其体魄。当时恼了,一会又好了,没人记仇。

每年正月,妈妈都会带着一家人齐齐整整回娘家住几天。外婆有四儿四女二十几个孙子。外婆叫我四娃。后来才明白记住每个孙子的名字太为难她老人家了。记忆最深的是每次盼着吃到红红绿绿的扁粉。扁粉是榆林烩三鲜里的灵魂。妗子(舅妈)手巧,把它染成红、绿、黄,在没有大棚菜的陕北冬天大白菜当家的日子里,它的色彩颠覆了我童年对食物色彩的认知,对妗子的崇拜与尊敬一直延续到现在。妗子和母亲一样,愿意把她的智慧和爱在寒冬腊月用双手表达出来,惠及一年一聚的亲人。这种温暖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对亲人的态度,以至于我成家后逢年过节时,总能不厌其烦做各类饭菜款待众多亲戚。丰盛的饭食永远不能满足陕北男人对酒的热衷,外婆家的欢聚总有几个醉得不能再醉的亲人饭也不吃就倒头而卧。

正月十六晚上,每家每户点燃早就准备好的柴火燎百病。谁家的火头高,大家就议论这一年这家的收成一定好。所有的被褥枕头都抱出来在火上燎一下。待火头弱了,姐姐们欢笑着抱起我喊着“燎百病”在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。

过年,秧歌是必不可少的。每个村里按身高长相挑选出满意的队员开始训练,各有奇招,生怕比不过其他村的秧歌。最喜欢的是村里的秧歌转庄(挨家逐户表演),在每家每户的院子里转几圈,伞头现编现唱夸主家过去现在未来各种好,主家被夸得心花怒放,咧着嘴笑着观看着节目,走时拿出准备好的谢礼(糖果、烟酒之类)欢送。

正月,说书是必不可少的。母亲告诉我们说几弯书是安神的,保一年平安。听过很多,现在记得的有薛平贵、孙悟空、水浒、三国演义、七仙女等等。听说书是传统文化的启蒙,在我眼前打开了一个世界,仿佛另一个时空,村里的我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,脑袋里多了是非、忠义、爱国之类很多的东西。在未来的时光里,影响了我对许多事情的判断和处置。文化的传承取舍,于无声处左右着民众的三观。

过年的记忆,是丰满美妙的,是热气腾腾的,永远缭绕着香气,散发着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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